我对你的爱就像人心上渗出来粗壮猪鬃毛🐗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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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命的和我说,我一生不可能依靠说真话得到理解时,我破口大骂,表示命运是芒果的两端,一端是我人生饱满,另一端下巴尖尖戳死你个臭傻屌。

后来我才发现一件事,我的真话确实过于难听了点。但这不代表算命的就是对的。因为我再后来又发现,我的假话也没人理解。


一个用第一人称连续性叙述表达的不造作尝试,也可以说是个挑战。主角是一个懦弱多思、自卑暴躁、患得患失的女同性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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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命的和我说,我一生不可能依靠说真话得到理解时,我破口大骂,表示命运是芒果的两端,一端是我人生饱满,另一端下巴尖尖戳死你个臭傻屌。

后来我才发现一件事,我的真话确实过于难听了点。但这不代表算命的就是对的。因为我再后来又发现,我的假话也没人理解。

实在算个很惨淡的教训。

又一个后来,你出现了,或者说,我遇见了你,你提供了第三种解读。

你表示,我的真话和假话都过于绝对——无论我是否相信它们,我都会摆出一副↝整个世界是我观点的敌人↜的样子,无论它们是否正确。

我得说你是正确的。可你这种人也不会被人理解的,我恰好理解了你的话,也只是因为这和我的经历强相关。

现在想想,我真不应该回答你那句↝我这种人是哪种人↜的,简直是场灾难,我如果那时聪明一点,就能够猜到结果:你无疑会因此变得更好,而我却注定毫无改变。

但我还是回答了。

直到现在我也不确定我当时说了多少真话,多少假话;我只记得我用力编造一些东西,既不把你描述得更好,也不把你描述得更坏,只为了引起你的兴趣。

我的动机极度强烈,可笑;我期求表演出对你的理解,换取你对我的理解,最好这交易从此确立,再没有尽头。

如果我们有机会结婚,这可笑的动机也许会成为什么该死的责任感,最终成为让我们的女儿深信不疑的某种谎言。

但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。

最后,你还是会毫无顾忌地离开,使我成为整个家庭最大的敌人。

你最擅长的是贩卖希望与梦想,却在人们面前把它们打包成未来出售,使所有人对你那些不切实际的言行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,如果神灵存在,你一定就是祂最大的掮客——把幻想不负责任地洒满人间,让人们为一个活在天上的白痴献上一切。

但神灵并不存在,也没来到你我身边,你却作为一个注定成功的商人和享乐主义者来到了我身边。

在你成功之前与之后,你都并没有对我的存在有什么隐藏,所有人都几乎不可避免地先谈到你,再说到我的幸运,↝我是有多么幸运,才能够遇见,是有多么幸运,才像要和你永不分离↜。

你我都明白——或许你比我更明白,没有什么永远或幸运,命运是人所构成的漩流,所以人来去自由,却注定不能停留。

↝这是代价吗?↜

你那么问我,我也曾那样问过你。

当我三四十岁时,我开始想一些俗套的问题,我们会有未来吗?我常与孩子们在一起,没有母父的那些孩子们;似乎这地球上,人所能创造出的最大的不可能,也未必就能创造一个有可能的未来。

极少见的,你对此事焦躁不安,像被迫喝了几大罐白葡萄酒,或者不得不和某个刚喝了这酒的疯女人接吻——谁会怀疑你爱我?甚至你自己也不能怀疑。

那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呢?或许它其实也不是那么要紧,因为我也忘了许多细节。

总之那又是一个后来。

你的那位好朋友邀请我们去滑雪,但你并不喜欢滑雪,这件事她早就知道。你我也知道。

你的大多数有钱朋友,并不喜欢你当时的状态:焦虑不安,决策失误,禁欲苦行,像个深山里的僧侣。你曾经接受了许多它们的恩惠,也回馈了它们许多,而现在它们要来帮助你了,毕竟朋友就是要互帮互助,不是吗?

何况,这帮助还是来自不能拒绝的人。

说起来,你似乎没有多少不能拒绝的人;对我,你从没说过拒绝。我不愿深想原因,过去的已经过去,无论答案是什么,那都太可怕了。

幸运的事总发生在你身上,我不知道你们谈了什么,可那之后你很快就不再消沉,快乐得就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。

——可我那时已不能提供一个亦真亦假且足够好听的答案。我理解了我自己,或许还有一大部分你,因此哪怕谎言处处斟酌,却只能漏洞百出。

这是幸运呢?还是不幸呢?对我来说。

和你的最后那几年,我信起了神,或者我实际并不信某个天上的白痴,只是借机转移责任——我终究是一个不可知论者,我什么也不能相信。

我想这就是你和我最大的不同。我是一个毫无目的与信任的人,痛苦、欢乐、恐惧都无法改变我,世界未必总是我的仇敌,但也不会是我的朋友。而你是这世界上最坚定的享乐主义者,快乐是你的月亮,阴霾无法在你身边停留,↝你既可以水中捞月,也可以乘风而上,世界于你而言无关紧要,因为你是月亮的孩子↜——你那位朋友曾这样对我说过。

我并不知道她那番话从何而来,又是出于什么目的,然而我却不得不认同这一点:我们存在着巨大的不同,以至于你我最终走向哪个方向都不显得奇怪。

又或许你的确是月亮的后代。那也不怎么奇怪。

只是唯一奇怪的是,我们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儿,我看着她,又想到你和我,她和我们如此相像,又如此不同。她会让你感到快乐吗?

大多数人无法意识到你不是一个热衷轻松愉悦的人,当它们和我交谈时,也未必能意识到这点,那时我已经非常擅于说谎。你那样告诉我——你告诉我的东西太多,以至于我并不希望我记得它们,又或思考它们到底代表什么。

女人和女人的恋爱在这个时代不算罕见,可也并不寻常,这大致可以算件并不轻松的事。所以哪怕你第一次就告诉我你是一个彻底的享乐主义者,我也并不觉得你诚实。

我想这真是个极坏的细节。因为直到今天我也还在怀疑,是不是只有我对你说过许多谎。

但可怕的是,内疚并不如我想象的强力,或许是因为你是一个并不会让人歉疚的朋友,或者家人,又或许我们之间有过很多很多,但它的运作方式却并不那么有重量,以至于除开我在这过程中变得越来越理解你外,并没有什么切实地留下。

每次我想到这里,就会想到我们的女儿——这大概是我们为什么在后半生依旧时常会面,并且时不时能赠送彼此几句洞见的唯一原因。

到了现在,我已不再思考如果我们有过婚姻,一切会有什么不同。孩子是一种延续,有谁曾经对我这么说过,而我很庆幸,我们共同延续的是自由——除此之外别无它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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