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-04-22 怎么找到「自己的巧克力冰激凌」,我听到过最好的回答

Q:怎么找到自己的巧克力冰淇淋?寻求了多年而不得

A:
这个是很普遍的问题,其实就是说找不到自己人生的目的,就是现在大家讲的空心人,一直都是乖孩子,听从父母,然后听从老师。一路考下来,到了最后考完了之后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。

但你现在不可能时光倒流回到小的时候,所以我们现在只能跟你说,你可以审视一下自己有没有为什么东西付出过很多。

因为就还是黑格尔那句话,劳动创造人,就是人是在做功中自我创造的,是在劳动自我创造的,如果你没有大量的做功的话,你就看不到清晰的自我,就没有一个清晰的自我。

说的更通俗一点,就是你跟什么东西有没有过过命的交情,有这种交情的东西才会变成你一生的挚爱,这种东西就会成为你的巧克力冰淇淋。

有的时候不是说先去找一个东西,然后再去投入一切,而是把你当下在做的事情,比如你是老师,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教书,这个里面有太多的内容,太丰富了,所以你可以尝试一下全情投入,好好地研究一下怎么样好好的教书,不知道教哪一科,好好研究一下你要教的科目。这个是有很大上升空间的。

巧克力冰激凌的来源

《别闹了费曼先生》

盛情难承

康奈尔大学什么系都有,但我兴趣都不很大。(这意思,不是说 这些系有什么毛病,是我碰巧对这些系不感兴趣而已。)有家政学, 哲学(这个系的家伙, 脑袋尤其空), 还有文化的东西——音乐之 类。 当然, 跟我言语投机的人, 还真有几个。 数学系有凯克(Kac) 教授和菲勒(Feller)教授;化学系,有加尔文(Calvin)教授;动物 学系还有个很了不起的家伙,就是格里芬(Griffin)博士,发现蝙蝠 用回声导航的,就是他。但要找到足够多的这类谈话对手,难。但低 水平的信口雌黄,却有的是。

天气也实在不佳。有一天,我正开着车,没想到天上急匆匆地下 起雪来,你没防备这个,你就琢磨:“哦,不会下得太大吧。我继续开 得了。”

可那雪接着就厚起来,车开始有点儿打滑,所以你不得不用防滑 链。你从车里出来,把链子铺在雪地里,链子冰凉啊,你也开始瑟瑟 发抖了。然后,你把车倒在链子上,你麻烦来了——或者说,那年头 儿,我们就有这个麻烦。下雪的时候,我不知道怎么办了——里头有 个链子,你必得把这个链子先钩住。因为链子必须扣得很紧才成,让 钩子钩住链子,就难了去了。然后,你不得不用手指头,把这个夹子 扳下去,到这时候,你的手几乎冻僵了。因为你在车胎的外头,可钩 子在里头, 你的手又冻僵了, 要把事儿办妥, 太难了。 链子总是滑 掉,链子还冰凉,雪又下得紧,你想把这个夹子扳下去,你的手冻得 好似冰棍,可这倒霉玩意儿就是不下来——好了,我记得就是那个时 刻,我想明白了:这是犯傻。世界上必定有个地方,没这种麻烦。

我记得我去过几次加州工学院, 巴舍尔(Bac‑her)教授请我去 的,他早先在康奈尔大学。我去访问的时候,他很机灵。他对我太了 解了,于是他说,“费曼,我有辆车,用不着,我想把它借给你。现在 你就可以去好莱坞和日落大道(Sunset Strip),好好玩儿。”

于是,我每天晚上就开着这车到日落大道去——去夜总会,去酒 吧, 去看表演。 都是拉斯维加斯的那种我喜欢的东西——漂亮女孩 儿、大赌家之类。巴舍尔知道怎么使我对加州工学院发生兴趣。

一头驴,不偏不倚站在两堆干草正中间,不知道到哪边儿去,因 为两堆干草完全一样,这故事,你知道吧?呵,不知道就算了。康奈 尔大学和加州工学院开始给我提供条件, 我琢磨着加州工学院比较 好,正当我开始动身的时候,康奈尔那边儿就加码了;到我觉得留在 康奈尔的时候,加州工学院那边儿又加了点什么好处。因此,你能够 想象得到,两堆干草中间的这头驴,只是情况更复杂,他刚要到一边 儿去,另一边儿就高了一点儿。这真叫人左右为难!

最后把我说服气了的一个论点, 是我的休假年。 我还想到巴西 去,这次是10个月,我刚刚在康奈尔大学获得了休假年。我不想失去 休假年,因此现在我就发明了一个理由,好做出决定,我就写了封信 给巴舍尔,告诉他我做出了什么决定。

加州工学院回信:“我们将立刻聘请您, 您的第一年就是休假 年。 ”他们就是这么个搞法:无论我决定怎么做, 他们都死叮住你不 放。因此,我在加州工学院的第一年,实际上是在巴西度过的。我在 第二年才到加州工学院教书。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。

我从1951年就一直在加州工学院了,我在那儿一直很开心。这个 学校,正合我这种偏执的家伙的口味儿。那儿有的是顶尖级的人物, 对自己干的事儿都很感兴趣,我也跟他们谈得来。所以我觉得非常称 心如意。

可是,有一天,那是我在加州工学院好长时间了,我们遭到了很 严重的烟雾袭击。那烟雾,比现在的可厉害得多——至少你的眼睛要 疼得多。我站在一个角落里,泪眼汪汪的,我心里说,“这简直让人发 疯!这绝对是神经病!最好是回康奈尔大学去。 我要离开这个鬼地 方。”

于是我就给康奈尔打电话, 问他们, 我有没有可能回去。 他们 说:“没问题!我们这就把事情安排好,你明天就过来。”

第二天,我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,幸运得不能再幸运了。老天爷 必定是安排好了,好帮助我下定决心。我正往我办公室那儿走呢,一 个家伙跑过来,对我说:“嗨,费曼!你听说出什么事儿了吗?巴德54 发现有两种不同的恒星!我们原来测量的我们到各星系的距离,都是 以一种类型的造父变星为根据的,可现在有另一种类型,因此,宇宙 的年龄会是我们原来设想的2倍、3倍,甚至4倍!”

我知道这个问题。在那年头儿,地球似乎比宇宙还古老。地球有 45亿年,宇宙却只有20亿或30亿年。这是一个大难题。这个发现,使 一切问题迎刃而解:现在,事实证明宇宙比以前设想的要老。我马上 就得到了这一信息——这家伙跑来,把这件事儿都告诉了我。

还没等我穿过校园到我办公室去,另一个家伙过来了——马特·梅 瑟尔森(Matt Meselson),一个副修物理学的生物学家。(我曾经是 他的博士论文的答辩委员。)他建立了第一台我们称之为“密度梯度离 心分离机”的东西——它能测量分子密度。他说:“看我正在做的这个 实验的结果!”

他已经证明,当一个细菌制造一个新细菌的时候,有一个分子, 原封不动地由一个细菌传给了另一个细菌——我们现在知道,这分子 就是DNA。你知道,我们总是认为一切东西都分裂、分裂。因此,我 们以为细菌里的一切都一分为二,把其中的一半给了那个新细菌,但 那是不可能的:不知在什么地方,那个包含着遗传信息的最小分子, 不能够一分为二,而必须复制出一份它自身的拷贝,然后把这份拷贝 送给那个新细菌,把另一份留给那个老细菌。梅瑟尔森是这么证明这 一点的:他先让细菌在重氮中生长, 然后让它们在普通的氮气中生 长。他进行实验的时候,用密度梯度离心分离机来测量分子的重量。

第一代新细菌的全部染色体分子的重量,刚好在重氮中细菌染色 体分子的重量和在普通氮气中的细菌的染色体分子的重量之间——如 果一切都分裂,连染色体分子也分裂,结果就会是这样。

但在随后的几代细菌当中,当我们期望染色体分子重量将是重氮 和普通氮情况下的分子重量之差的1/4、1/8和1/16的时候,分子重量却 只有两组。一组和第一代一样重(在较重和较轻的分子正中间),而 另一组轻些——其重量就是在普通氮气中弄的分子的重量。较重的分 子个数的百分比,每过一代,就减少一半,但其重量不变。这可太令 人兴奋了——这是一项基础性发现。在我终于到了我办公室的时候, 我意识到,我必须得待在这地方了。在这里,不同科学领域中的人, 都告诉我事儿,这太令人兴奋了。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,真正想 要的。

因此,过了一会儿,康奈尔大学打电话来,说他们把一切都安排 妥了,这就快准备好了,我说:“我很抱歉,我主意又变了。”但是, 我当时决定永远不再决定变了。没什么事情——绝对没什么事情—能够再次改变我的想法。

你在年轻的时候, 你有的是这种闹心的事儿——你该到那儿去 吗,你怎么办。你真上火啊,想拿定主意,可接着又来了别的事儿。 怎么简单,就怎么决定,倒来得容易些。别担心——没什么能够改变 你的主意。我在麻省理工学院,就曾经这么做了一次决定。我在食堂 吃饭的时候,懒得为吃什么甜点费心思了,因此我就决定总要巧克力 冰淇淋,永远不再为这事儿操心——我就是这么解决那个问题的。无 论如何,我决定永远留在加州工学院了。

有一次,有人想让我对加州工学院变卦。费米(Fermi)刚刚去世 不久,芝加哥大学在找人接任他的位置。芝加哥大学过来两个人,要 到我家来看看我——我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事儿。他们开始给我讲, 我应该到芝加哥大学的所有的好理由:我能干这个,我能干那个,他 们那里大人物很多,我有机会做各种各样有意思的事儿。我没问他们 会给我多少钱。他们不停地暗示,如果我问的话,他们就告诉我。最 后,他们问我,想不想知道薪水多少。“哦,不!”我说,“我已经决定 待在加州工学院。我妻子玛丽·娄在隔壁,如果她听到薪水是多少,我 们又该吵了。除此之外,我已经决定了不再决定了。我永远待在加州 工学院。”因此,我不让他们告诉我他们给的薪水有多少。

大 约 1 个 月 以 后 , 我 在 开 一 个 会 , 利 昂 娜 · 马 歇 尔 ( Leona Marshall)过来说:“你不接受我们芝加哥大学的条件, 可真够滑稽 的。 我们大失所望啊, 我们搞不明白, 你怎么能拒绝这么优厚的待 遇。”

“容易,”我说,“因为我没让他们告诉我那是多少钱。”

一个星期之后, 我收到了她的一封信。 我打开信, 第一句话 是:“他们提供的薪水是——”一大笔钱啊,是我当时薪水的三四倍。 晕!她在信里继续说:“在你还能继续读这封信之前,我就把薪水告诉 你了。也许你现在愿意重新考虑一下,因为他们告诉我,那个位置还 在为你预备着,我们非常希望你成为我们的一员。”

于是我给他们回了一封信:“在信里看到这么一大笔钱,我觉得, 我必须谢绝。我不得不谢绝这份薪金的原因,是我将有能力做我一直 想做的事儿——找个迷人的情妇,为她买一座漂亮的房子,给她买好 东西……用你们给的这份薪水,我必定真的会这么做,我知道那会是 什么结果。我会为她操心,挂念她在干什么,我们会吵架。我回家的 时候,又会如何如何。这些闹心的事儿,会让我寝食不安,会让我心 情不快。我搞物理也搞不好了,一切都将是一团糟!我一直想做的这 种事情, 对我是很坏的, 因此, 我已经决定, 我不能接受你们的好意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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