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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謂性別是開放與流動的

(編按:寫於2023/5/18,個人筆記) 在性別倡議上,好像有兩個點很常被一般人質疑、嘲諷: 性別是開放的(我的性別是戰鬥直升機) 性別是流動的(我的性別可以變來變去) 如果你對這兩點有點疑惑,我覺得或許可以從「個性」來理解。 性別是開放的很難懂,但個性是開放的總可以吧。個性不是只有內向外向兩種,也不是說星座所以個性只有十二種,MBTI所以個性只有十六種,Big Five所以個性只有五個象限。個性是開放的是說,一個人的個性是很難被一些大類別給定義的,每個人有自己難以定義的個性。 但,如果你新認識一個人,他自我介紹說「我的個性是戰鬥直升機」,我覺得你應該會說:供三小。不是,啊就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啊。其實也不是一個人的個性不能是戰鬥直升機,但就有待解釋,可能你是職業軍人飛過很多直升機,然後就覺得飛戰鬥直升機時會有一種特別的個性。(像我就覺得,用python跟用R的人有不同的個性,但可能要會寫程式的人才比較懂我在講什麼 就,說得通就通,但你要說得通。 然後,性別會流動,個性也會流動,有誰從小到大都是個性沒有變過,但你也不會天天變,或隨意變,就同樣的道理。 就我覺得,如果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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歧視不是一種「感受」

(編按:寫於2020/3/19,臉書) 蛤看到有人說歧視是主觀人格尊嚴,沒有公共理性,好不滿喔。 固然每個人的定義都不一樣,但我認為歧視有個原本的定義好像在近年來被集體遺忘了。歧視指的是「持續性、不合理,且會傷害一個群體長期的整體福祉的差別待遇」。 所謂的歧視,其實可以用一些很基本的例子來說明,例如同樣都是公民,男性有投票權,女性沒有,就是對女性群體的歧視,因為它是持續的(法律)、不合理(違反平等權)、傷害一個群體(剝奪其政治權利、影響公共決策的能力)。 當然,現在大部分的社會中女性都已有投票權,要舉出這種白紙黑字、界線清楚的歧視沒有以往容易,但這並不代表歧視就不存在,或是歧視的判斷就沒有一個客觀(=能夠被不同的人所共同承認)的標準。 例如,雖然大家都有投票權,但窮人比一般人更不敢開口跟雇主請假去投票,造成即便形式上投票權不分貴賤,窮人卻更難實行他們的權利。 舉爭議很大的文化挪用好了,文化挪用的基本邏輯是:社會中的某個群體生產了某個屬於他們的文化(服飾、語言等)後,卻被其他群體的人用在賺錢(可以是電影票的收入,也可以是更廣泛的被使用在影視文化產業當中)。這個現象是持續的、不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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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緻運動與大眾運動

(編按:寫於2024/2/13,threads) 我想從一個比較實用(?)的角度來分析目前的女性主義討論 就我的觀察,大部分的社會運動都處在兩種極端範型之間:精緻運動與大眾運動 精緻運動的客群小、論述扎實、有很強的實證基礎、長期的訴求,以及有訓練有素的支持者 大眾運動的客群廣、論述鬆散、實證基礎較弱、短期訴求,支持者較沒有實務政治經驗 (這兩個詞彙我想了很久該怎麼命名,或許有更好的命名方法,歡迎大家給建議) 精緻運動與大眾運動沒有本質上的優劣,只有適合的時機點不同,有些運動目標比較適合走大眾路線(例如街頭遊行、選舉、消費抵制、營造輿論壓力等),有些運動目標比較適合精緻路線(例如創生新的學術流派、新媒體、意識抬升、高強度的街頭抗爭、佔領、行動藝術與文化干涉等) 精緻與大眾運動是兩輛反方向行駛的火車,精緻運動認為道不同不相為謀,需要不斷去劃界,排除那些可能會拖纍運動的人,可能是有意搗亂的人,也可能是運動者認為不值得花時間說服的人,精緻運動的目標往往需要很高的溝通紀律(message discipline),換句話說就是對外要口徑一致,不能你說你的我說我的,立場要明確不含糊、幾點訴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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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關公共討論品質低落這件事

(編按:寫於2020/9/13,個人筆記) Aristotle的Rhetoric有提到三種說服人的元素:Ethos, Pathos, Logos: Ethos指的是講者所展現出的專業能力。 Pathos指的是聽者感受到的情緒。 Logos指的是論述提出的證據、論述的邏輯等。 在一個理性化、現代化的社會中,人們對公共論述的想像(應然的層面)是一個由logos主導的世界。Pathos跟Ethos都是虛假、不理性的。然而,就實然面來說,單用logos是很難有效說服大眾的。幾乎只有學術界才可能接近只有logos的世界,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受過學院訓練的人對於logos有非常大的堅持與期待。(包括我在內) 學院知識其實是社會各種知識類型中的例外狀態,學院知識的生產有充沛的資源、嚴謹的審查,字字雕琢,並高度正式/形式化、文字化。(形式化指的是反映在具體的形式上,不是膚淺的意思)這些都是一般知識所沒有的。學院知識雖然常被奉為知識生產的圭臬,但社會中大部分的知識要追求、實際在追求的都不是學院的方向,因為知識生產的目的本來就不一樣。 離開了學院之後,知識的傳播就非常需要ethos跟pathos。修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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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治化與主流政治

(編按:寫於2021/6/22,個人筆記) 現在的想法是,一件事情有沒有政治層面,跟一件事情該不該「政治化」討論,是兩回事。像是很多語言(以西班牙文為例)對於各式各樣的生活物品都有陰陽之分(例如植物planta是陰性就要叫la planta,但樹árbol是陽性就要叫el árbol),這件事情一定有性別政治的層面,但把這種性別分別,帶入當代性別問題的討論框架,尤其是建立在不同現象為基礎的道德框架(例如Young的團體權利論),試圖去矯正、重建整套語言系統,既耗費時間、難以達成,又對於女性地位的提升沒什麼直接或實質的幫助。 換句話說,雖然政治到處都是,但「政治化」是一個人們可以選擇做與不做的行為。舉疫苗為例,我們可以說疫苗的發展是一項專業,但疫苗科技本身也涉及了政治,不過疫苗還是可以經歷一波「主流政治化」的過程,從科學社群、專業官僚、基層執行者之間的政治,變成兩黨、國族的政治。 政治化這個動作選擇性地把某些現象中,在某些政治脈絡下的某些政治元素彰顯出來,並內化到人們的主要政治認知框架中,導致人們會習慣從這個政治脈絡看到這個現象中的這些元素(就是Framing的概念)。這件事情的做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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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站文

想了很久我面向大眾的書寫要放在哪裡,因為對注意力經濟下書寫的自我審查太厭煩,平常也沒時間頻繁發文,因此與其用那些為了跟別人競爭眼珠子而引發焦慮的臉書/medium/threads,不如直接go fully web 1.0,把文章放在一個跟注意力經濟完全脫節的空間裡 近幾年應該都還是會很忙,為了不讓網站看起來空空的,我決定先把以前在臉書、意識報、私底下寫過的各種短論文都上傳上來,這幾篇是我每次回去看都蠻喜歡的,放在筆記軟體或演算法的塵埃中太可惜了就放上來 我用的這個平台叫做listed,這是我目前使用筆記軟體的付費功能,筆記軟體叫做Standard Notes,筆記功能沒有到很強,但是隱私跟longetivity做的非常好,推薦給大家 目前還沒想到要取什麼名字,歡迎推薦~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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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應韓粉焦慮

(編按:原寫於2020/1/12,個人臉書) 不用因為選舉就突然更應該要同理或討厭某些人。 大部分社會上都會有窮人、有缺乏關懷的老人、有住在鄉村的人,有被產業轉型、新的思想潮流給遺棄的人,他們在過去的選舉中也有投票權,也各自在不同選舉的考量下投給不同的候選人(當然也不一定都會去投)。 他們或許有某些共同的特質或政治傾向,但選舉畢竟只是半年頂多一年的事,那些看起來很噁心的論述、價值選擇往往都是政黨與政治人物先建構出來,再拿來動員這些投票族群的。換句話說,投給韓國瑜可能只是因為,在選票上,他們選了一個與他們長得最像、語言最接近、立場最接近的。 這並不代表他們在其他情況下不可能支持民進黨、不可能支持同婚與轉型正義、不可能重視主權。我們不需要把投票者的思想與選舉的論述劃上等號。試想選前很多進步派拉票的方式,不也是先看一個人的特質(年齡、嗜好、重視的議題)再想辦法把自己屬意的候選人包裝成他們能夠接受的樣子。用香港的警察暴力說服一個人支持蔡英文,不代表他就會支持廢核或年金改革,反之亦然。 每一場選舉,投票的人選前就在這塊土地上、選後也在這塊土地上,或許韓國瑜的政治品牌把這些人更清楚的呈現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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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國文課中的「思辨」

(編按:原寫於2021/6/18,個人筆記) 感覺「思辨」算是國文課面對教育現代化(套用90教改口號)的一種修辭。國文課在教改後,必須要有一種價值才能被正當化,而國文又是五科裡面最廢的,就連社會科也有法律、經濟撐腰,所以國文只好訴諸思辨這種抽象概念(跟有些人說學社會學有同理心、學政治有批判思考是類似的手段)。 問題是,真實的國文課,沒有把思辨做起來。思辨就像招生影片裡面的「青春熱血時光」一樣,只要上大學,不論哪個校系都會有;也跟「研究方法」一樣,不同的領域會有非常大的差異。沒有人會說大學生不該思辨,就像沒有人會說大學生不要青春熱血、大學不用學研究方法,但國文課目前只是拿這種東西當成一個噱頭,國文課的思辨並沒有比任何其他課程的思辨來的好或特別(我們至少還可以說社會學、人類學訓練了更深刻的觀察能力,培養出了一種特別的同理心)。 從我的經驗來說,「思辨」在國文課的這種空洞感,其實就是國文課的基本特徵:國文課跟國文老師,很喜歡找一個抽象的概念,然後拼了命地去擁抱它。這種擁抱又是一種個人主義的擁抱:儒家的修身、道家的超脫,我們作為歷史真空的觀眾,要體會並欣賞這個心境。國文寫作的目的是要用不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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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學與大學營隊

(編按:原寫於2020/7/20,個人筆記) 明天是2020台大社會營的最後一天,突然想到一些東西。 對大學生而言,營隊蠻常被當成一種知識的實踐,或是說,越接近能夠實踐知識的營隊活動,越受歡迎。像政治營從2014開始玩模擬選戰,社會營從2017開始玩小田野。這種「實踐」為什麼這麼重要?我們該怎麼理解這種「實踐」? 因為營隊是一個存在於巨型限制中的理想世界,它跟社會運動有點像。由於這些限制,理想主要存在於人們的訴說與探索當中,這會讓處在其中的人覺得,一切充滿無限可能。但一旦把這些限制給移除,當被訴說與崇尚的praxis變成日常生活的practice,理想或許還是真的,但人們生活的心態就沒有那麼的神聖。 這種我或稱「無限可能的感受」或稱「神聖」的狀態,其實都是長期的規劃下,籌備者處心積慮的結果。這邊的規劃包括了物資、住宿、啟發思考的一段段episode。雖然規劃者投入了許多,但當一切真的發生時,還是容易忘記創造神聖狀態背後所靠的努力,而把營隊的「實踐」給信以為真,參與者就更不用說了。 把這個狀態拿來描述某些大學生族群的生活其實也不為過。巨型的限制,讓理想主要存在於訴說與探索,而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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